著謎

「晴兒！晴兒！」晴兒睡眼惺忪的回頭，一個長長頭髮的女孩，在座位的另一端向他揮手，現在是午休時間耶，今天一早的頒獎典禮，要呆呆的看著老師那自以為是的高談論調，還要盡力的讓自己的雙手互擊，好像他們很了不起似的，第一節課，還要搬著重重的教科書，從遙遠的地下室，搬到斜對角的五樓教室，竟然還足足上了兩個小時的國文課，結果，還有人睡不著覺的嗎？他冷冷的望著後頭， 那女孩微微笑著，向他招手，「這邊！這邊！好久不見啦！你還記得我嗎？」晴兒沒有回話，她低下頭，又睡著了，她實在不想去思考這女孩和自己有何關係，她自己希望能安安靜靜過完這高中生涯，也要脫離這裡 ，總有一天！這可是她ㄧ直以來的心願啊，他滿心期待可以好好做，至少，要脫離現在的生活。



「ㄋㄟ，ㄋㄟ ，你剛剛怎麼都不理我？」



「你是誰啊？我ㄧ點都沒興趣知道。」冷冷的。



「我知道喔！妳真得好厲害喔！很少人不認識妳的。」



「喔…」晴兒淡淡的回答。



晴兒對那女孩感到厭煩，僅僅是因為自己並不希望干涉過多的友誼，在他的眼裡，從小到大，大家和他交友，無非只是希望能抄襲他的作業，因為自己功課好 ，他對自己的目標十分明確，他並不希望淂到什麼會令自己留戀的東西，是的，孤單就夠了，你們利用和虛假，我真是夠了，大家都只是為了自己的利益做考量而已，罷了！罷了！難道都沒有人會為我想一想嗎？都不會有人來和我說，「哇！你一定很辛苦吧！永遠都只會說，「妳真是聰明。」難到功課不好就代表不聰明嗎？你們都不知道我有多麼努力才有現在的成果！你們知道我有多辛苦嗎！？



媽媽心疼我的辛苦，媽媽知道我的辛苦。不！我是討厭她的，討厭她，把我生下這環境中，我看著她，ㄧ天ㄧ天工作，ㄧ天ㄧ天為了我好好努力的雙手，和髮上的慘白，啊，我就是這麼討厭啊。



「女兒，妳不要讀那麼晚了！都已經三點了。」



「媽，妳不懂！要是我不努力，要是我不努力，就會有人超越我的。」晴兒沒有回頭 依舊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課本，雙手奮力抄寫著。



「但是…」



「好了，妳快去睡吧！」她感到厭煩極了。



...



晴兒把頭抬了起來「媽，不要站在那裡了。」在黑暗中，微微的燈光閃動著，是那桌燈微微顫動著，搖擺晃動，黑黑的身影，靜靜遠去，隨著搖擺，晴兒的筆停了幾秒，眼角瞧見那最後的一剎那，桌上似乎多了些什麼，心裡甜甜的，像那桌上的餅豆餡一樣的味道。



妳…都不…知道我有多想離開…這… …



心裡，矛盾。



討厭和喜歡；埋怨和心疼。



晴兒絕對不會強破自己去思考很多一直以來的想法，她害怕自己會忘記自己，那可惡脆弱的心啊！



「ㄟ，你好厲害喔！」



哼，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麼努力，說那是什麼風涼話啊！



你們，你們，全都不了解我！



晴兒渴望被疼愛，但是他又無法輕易接受他人的憐愛，他希望自己是獨一無二的，但是卻又無法真正坦開自己的心胸，回應他人的讚美。她的內心是交極的，像是流星碰產生火花般的短暫，看似特別，卻也只是短短一時。



「晴，你一個在這裡幹麻啊？」那長長頭髮的女孩出現在她眼前的窗戶外。



「妳是不是太閒啦！妳有事沒事來煩我！」晴兒立即低下頭，隨手翻著自己的書。



「我可以叫妳小晴嗎？」



「隨妳高興。」



「小晴，我的名字叫做楊琦萱，妳可以叫我小萱。」



「有事嗎？」她漫不精心的問著。



「妳不覺得老師上課真得很無趣嗎？老是不斷重覆教過的東西，真得很搞不懂耶，妳說是不是呢？」



晴兒心裡也是如此覺得，但是她不想和她有相同的答案，她沒有回答。



琪萱自顧自的說了起來，「老實說，我不是在自誇喔！我覺得是他們自己不努力 ，才ㄧ直需要老師不斷提醒他們，反而把我們的權益受損，不是嗎？」小萱把權益兩字說的特別重。



嗯嗯，晴兒還是沒有回應，在心裡拼命點頭。



「小晴，妳會不會因為他人言語而感到孤單呢？我覺得自己會耶！」小萱望著晴兒那凹凸有致的側臉，想起那天他們ㄧ同站在講台上頒獎的情景，她也是這樣對著她的，但是唯一相同的，是表情，那第二名的我算是什麼！第一名是面無表情的，那努力的我呢？該用什麼表情呢？總覺得自己的自尊受傷，但是，贏不了...「晴，我和妳說喔！你在國中時是全校的知明名人物耶，大家都覺得妳好了不起，是很厲害的人呦，但是我不會這麼認為耶，我覺得妳悲傷的人，妳真得有快樂過嗎？分數考好了，你就高興了嗎？妳難道都沒渴望過什麼？我覺得妳沒什麼了不起的，只是特別可憐罷了。」



可憐！？晴兒呆了半晌，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。



「小晴，妳可以說點什麼啊，妳不是會很不甘心嗎？妳不覺得自己很卑微嗎？小晴，我認識妳三年了，在學校大家的那個你，我ㄧ直都在追隨你，但是，我和你同班後，卻不知妳是誰了？」



我是誰？



「妳真得活過嗎？」



什麼！！她奮力站了起來，椅子向後倒了，碰的ㄧ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