著謎

「晴兒…晴兒…你等等…」啟仁一邊跑著，一邊叫著。

我回過頭看到他奔向我，我的腳步慢慢停了下來。

「呼！呼！妳終於停住了，我剛剛一直叫妳呢。」他喘著彎下了腰，彎著膝蓋，手靠在那膝上，大口大口的呼著氣。

「我只是走走，不是嗎？」晴兒歪著頭，「你又何必特地來追我呢？」她沒有看著他，往啟仁家的方向望去輕聲的說。

「妳何必走那麼快呢？怎麼連頭都不回一下？」

「我可能是沒注意到你吧！」我低下頭去，「你…你有什麼事嗎？」

「啊…我是…想說，是我叫妳過來的，至少也要送送妳呀。」

「你是想我是個女孩的關係吧，所以要來送我，不用了啦，我家也不是很遠，而且這也是我自願的，不是嗎？」

「嗯…是這樣說沒錯啦！」

「對吧！所以，請你回去。」

「但是，但是這樣我好像…」

「掰掰。」沒等他再要說什麼，轉身後的我，不需要任何人的我。



很像她呀！



雖然還沒有夕陽的出現，但我彷彿看到了她，倔將的表情和堅強的背影，埋沒在夕陽下的，江雪。



捲捲短髮的小女孩，縮在那小小的角落裡，輕輕的對我說：「ㄟㄟ，你是第一次來這裡的嗎？」微笑的她不像是個小天使，我覺得回答不出話來。

「我…」

「我今年八歲了，你呢？」

「我今年十歲了。」

「那你怎會來這裡呢？」

「因為我爸爸呀！他是捐款的人喔，是不是很了不起呢？」

了不起呀…她甜甜的笑了，「嗯！對呀…」

「江雪，何江雪，這是我的名字，」外頭通紅的照亮起孤兒院白色的圍牆，「太陽下山了呀！」

「哎呀…這麼晚了嗎？」

「嗯啊…」江雪點點頭。

「妳不用回家嗎？」

「你的家人會擔心你吧！」

「啟仁，」外頭傳來了呼喊，「啟仁，該走囉！」

「我要走囉，掰掰…」轉身跑離開了她的房間。

「嗯…掰掰。」江雪小小聲的說。

「啟仁，你剛剛去哪裡了？」

「剛剛…剛剛有個小女孩…」

父親打斷了他的話，「你下次不要和這裡的小孩說話，知道嗎？」

母親接著說，「這裡的小孩呀！都是別人不要的，你知道嗎」

「別人…不要的…」啟仁喃喃地說。

「對呀！」父親上了車，又接著說，「既然是別人不要的，也不是什麼好小孩！」



是壞小孩嗎？



之後，有又去了幾次，但不知怎麼的，我ㄧ看到她，就會躲在爸爸的身後，我和爸爸媽媽說了那個女孩的事，他們說那個女孩是個壞小孩，不要隨便和她過於親近。



那次，我看到她一個人坐在那裡，我覺得自己好像也有些責任似的，放任她一個人，孤單嗎？

「要走囉，啟仁！」媽媽在外頭喊著。

我呆呆看著她，她坐在書桌前，回頭忘了我ㄧ眼，說：「你的眼神已經說了唷，說了你對我這個人，我知道了，你不用多說。」

「啟仁！要走了！啟仁！你在哪裡呀！」

「喔…我來了！」



你不覺得自己的想法是錯的嗎？

你太過於幸福了！迷失了屬於自己的方向，你的方向前永遠有個家。

未來是什麼？你永遠沒法仔細思考過，難道家裡真是為了你所有的設想嗎？



「好久不見了。」

「妳是…」

這是我們在孤兒院外的第二次見面，在路上的相見，使我有點訝異，她並沒有很大的改變，她和她的朋友一起，似乎是變開朗許多，她微笑了，「你忘了我嗎？我是何江雪呀。」

「喔….喔對，我真有些忘了妳呢，真是好久不見了，妳好嗎？」

「嗯，馬馬虎虎，你呢？」

「還可以啦！」

「小雪…快點啦…我們都餓了啦…」

「咦…這位是….」長髮女孩問道。

「我是楊啟仁，初次見面。」

「哎呀呀！那不是那一位有名政治家的長男嗎？」

「對呀！小雪怎都沒提過呀？」

「要不要一起去吃個飯呢？」另一個胖女孩問。

「啊…這個我…」啟仁不知該從何開口。

江雪笑了笑，「你有空嗎？要一起吃個飯嗎？」

「我等等還要去上補習班呢！」

「我們也是呀！」「對呀！」「你應該也還沒吃吧！」女人七嘴八舌起來就是…江雪看著我。

「那…好吧！」

「那我們去….」

「去那個啦！…」「去漢堡店…你們覺得呢？」七嘴八舌的。

「你不用再多說什麼，他們是我的同學，高三了，要好好加油，是理所當然的。」冷冰冰的語氣裡，透漏著我的不是。

「妳高三…」

「因為我早讀了，所以和你一樣囉。」

嗯嗯…

「你也該多說點什麼吧。」

啊…

「還是你在想和我這樣的女孩在一起會敗壞你家的名譽呢？」

「都那麼久…妳怎還記得…」

「你不要太瞧不起人了！！」江雪突然對我大聲叫了起來。



小…小雪怎麼了呀？



高中二年級的時候，很碰巧的，她剛好轉進我的班上。



「我是江雪，何江雪，請大家多多指教。」

「這是今天轉學到這裡來的何江雪同學，請大家掌聲歡迎她。」

「妳就坐在倒數過來的位子吧！」

「好的…」



「啊…」

「啊…怎麼會是！」